電影上映前,寫過一篇《#沙丘》電影的前世今生,而今上映後兩週左右,補上了完整影評文章,這裡的《沙丘》系列尚未結束,下週還會從原著小說的角度來談談這部作品。但是,眼見觀影首選的美麗華 IMAX 即將隨《007:生死交戰》上映而換檔,依然覺得相當可惜,周遭好多朋友因一直買不到票而怨聲載道,希望還有機會見到《沙丘》重回 IMAX 影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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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幾十年裡,我們總是耳聞 ── 成功改編《沙丘》有如天方夜譚。換言之,這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也因此,當務之急必須證明一部賣座而美麗的電影確實可以存在,我想我達到了這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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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導演 Denis Villeneu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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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部系列小說的改編難度相當高,無論是於鋪陳、美術、場景、娛樂性、世界建構等方面,是必須在各個技術層面皆臻至成熟時,方能打造出滿足書迷與科幻迷、既未來又傳統的想像國度。換言之,這部水到渠成的二十世紀科幻史詩,就如同故事中的亞崔迪家族,不斷死去,不斷重生,不斷進化,才演變出今日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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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克.赫伯特的原著出版於六〇年代,其傳統文學敘事方式賦予小說珍貴且獨特的美感,科幻小說的外皮包覆著生態、政治、宗教、歷史、希臘悲劇,絢麗交織出歷久彌新的史詩冒險旅程。綜觀過去相關作品,任何一個導演都可以告訴觀眾沙漠的遼闊與壯觀,但至今唯有 Denis Villeneuve,讓我們感受到沙漠的致命與美麗,從靈魂深處回應沙漠的聲聲呼喚,揉合整部《沙丘》故事,以影像藝術的魔法娓娓道來,並展現屬於這個世紀的商業鉅獻應有之氣魄與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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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是來自意識深處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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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eams are messages from the de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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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片片段段的夢境彷彿有自己的生命,隨著敘事節奏呼吸、起伏,就如《銀翼殺手 2049》、《異星入境》,伴隨傾頹蒼涼而生的詩意,從難以察覺的絕望深淵與黑暗之心緩緩蔓延。小說每一篇的開頭,都有旁觀者已知視角的一段引文,提供一種近似史書或詩歌的記載,正文則是意識、夢境、幻象與預言穿梭其中,畫面將「意識深處的訊息」化為縹緲而真實的故事,我們就這麼睜著眼走入了漫天飛揚的滾滾沙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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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編之下,忠於原著的手法各有利弊,私以為最出色的是將文本完整吸收,以自己的方式重述之,既蘊含作者的靈魂,又融入另一位創作者的視野。赫伯特筆下的荒漠奇景等同地球表面覆蓋的海洋,有沙浪、沙霾、沙霧、沙塵與沙暴,「經沙塵折射的的陽光下,一排機翼泛起一片迷濛的橙光」,「二百公尺深的下方是一片沙漠,綿延不絕,像靜止的海洋躺在那裡,佈滿銀色波浪」,超越人類的未知力量以及潛伏於沙漠大地的死亡氣息,Denis Villeneuve 的鏡頭語言如實具象了無以名狀的覺醒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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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此內在覺醒的歷程,幾乎不可能單憑劇情推進給予觀眾具有說服力的合理解釋,無怪乎赫伯特的兒子會形容《沙丘》是靈性的熔爐。也因此,在倚靠獨白輔助的前車之鑑下,肉眼無法觸及的,先人類而生的,導演直接從保羅的凝視予以凝視,從保羅的感知予以感知,將萬物的模式,宇宙的一環,看不見或看得見的一切如實呈現在觀眾眼前,此為一場先感受方能相信的體驗,縱使等在前面的是危險及死亡,也無從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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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的人們既生於戰爭,電影裡的藝術亦孕育於美,帶領觀眾在失去方向的沙霧中漂流,重新認識命運、思索時間,重新尋找人類的生存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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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全文寫於 釀電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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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生於戰爭,亦孕育於美
https://bit.ly/2Yau6Z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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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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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折、毀壞與重生:《沙丘》電影版的前世今生
https://bit.ly/397OTPs
釀魂上映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諾蘭或許不是疫情下我們所期待的電影院救世主,但他對於實體放映經驗的堅持卻是從一而終,儼然使他成為好萊塢產業界的暗黑騎士。
(文末抽電子書序號)
#克里斯多夫諾蘭,這個家喻戶曉、自帶票房的國際大導演,去年的最新力作《#天能》(#Tenet)原先被外界及影城大佬們期許能夠成為歐美影院重啟的開路先鋒,最終卻身先士卒,成為疫情反撲之下的陪葬先驅。
它在九月初踉蹌上映 ——當時美國僅 68% 的戲院有限度地營運 —— 首週末僅開出兩千萬美元的票房,遠低於《#黑暗騎士》的一億六千萬、《#全面啟動》的六千萬,甚至連《#敦克爾克大行動》也有五千萬。《天能》在諾蘭的堅持下於疫情尚未完全紓緩時發行上映,也釀下了諾蘭與長期合作片廠華納的第一個分歧點。
不僅票房不亮眼,《天能》的獎季之路也表現黯淡。即便科幻類型向來不討獎緣、故事情節也反應兩極,但大場面的實體特效與壯闊攝影、融合倒轉元素的配樂與聲音設計等技術項目,理論上都應該在好萊塢大片紛紛退檔的一年更加獲得注目。
就連《歡迎光臨奇幻城堡》的導演 Sean Baker 都讚嘆: 《天能》足以名列他心目中的年度代表作,「本應入圍奧斯卡最佳影片」。然而,《天能》就連在自家優勢的 #英國影藝學院獎 都只能獲得一項提名,而最終則以兩項 #奧斯卡獎(最佳視覺效果獲獎、最佳美術設計提名)作收。
相較之下,《敦克爾克大行動》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三項獲獎)、《#星際效應》獲得五項奧斯卡提名(一項獲獎)、《全面啟動》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四項獲獎)、《黑暗騎士》獲得八項奧斯卡提名(兩項獲獎)。若屏除作品本身(影評評價依然有中上),究竟在本次獎季的宣傳與行銷策略上,《天能》出了什麼問題?
根據 indiewire 於三月的一篇深入報導顯示,去年11月當戲院已無法繼續苦撐營業時,諾蘭向華納請願,希望將原本已編列的獎季行銷預算拿來挹注《天能》的院線發行,好讓《天能》在戲院能夠播映更久。同時,也投入資金發行實體的藍光與 DVD 光碟(而拒絕上架串流平台)。
這連帶導致華納轉而將獎季宣傳重點挪往口碑後期發酵的《#猶大與黑色彌賽亞》,也因為《天能》已用罄原先編列的宣傳預算,華納就沒有寄送試看帶給奧斯卡會員(以及工會等其他評獎的產業團體),也不願意再花費 $12,500美金將《天能》上架至影藝學院的內部串流平台。同樣省略的,還有其他獎季常見的線上媒體訪談、虛擬映前映後座談、實體看板和線上廣告等。
這不僅導致《天能》在獎季前期幾乎無人聞問,少數提名的視效獎項甚至是視效公司自己花錢剪花絮跑宣傳,而當《天能》在 3/15 獲得兩項奧斯卡提名時,奧斯卡會員甚至無法在任何線上平台觀賞這部電影(當時《天能》唯一的串流計畫是奧斯卡頒獎後六天才會上架到 HBO Max)。
最終,在片場的斡旋下諾蘭還是妥協了,同意讓《天能》至少於三月底上架至奧斯卡會員內部的觀影平台,或許也才讓它最終有機會抱回至少一座獎項。而諾蘭與華納的恩怨卻越演越烈,在華納宣布 2021 年所有電影都會同步上架至 HBO Max 平台後,諾蘭不客氣地大力抨擊,指控華納不尊重與其合作的創作者,直指 HBO Max 是「最差勁的串流業者」。
諾蘭與華納的分道揚鑣看起來已成定局,但接下來他將在哪個新東家落腳?在各家紛紛轉戰串流、發展自家IP的時代,有足夠金流支持大成本原創製作,並願意尊重實體院線發行的片廠,大概只剩下索尼與環球。或許諾蘭會與昆汀塔倫提諾一起在索尼守護傳統發行的最後一片淨土。
現在回顧來看,諾蘭不惜葬送作品的獎項以及自身的榮辱,也要堅持大銀幕的觀影經驗。某方面而言,他正是好萊塢絕無僅有、最浪漫的靈魂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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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疫情持續籠罩台灣,乖乖待在家是讓電影院能早日重啟營業的最佳方式。不妨也趁這個機會,好好閱讀幾本書,消消沈積在書架上那些買來尚未閱讀的「擺飾品」。
前些日子,感謝 野人文化 特地寄來了一本號稱影迷聖經等級的《#諾蘭變奏曲:#當代國際名導Christopher Nolan電影全書》。400頁全彩印刷的精裝本,不管是拿在手上或擺在書架上都是份量十足,但對於喜歡諾蘭的影迷來說,可以將諾蘭過去十來部作品的創作秘辛與導演的心路歷程一次收納,可說是必收藏的夢幻逸品。
諾蘭是出了名的重視個人隱私,過去幾十年在媒體的鎂光燈下,卻鮮少道出脫離作品以外的私事與想法。本書由美國影評人兼紐約大學電影系講師湯姆.邵恩(Tom Shone)撰寫,他在《敦克爾克大行動》後終於獲得諾蘭首肯,透過經年累月的訪談統整,他以導演歷年的作品為經、輔以導演童年與自身經驗為緯,從《#跟蹤》、《#記憶拼圖》,到《黑暗騎士》三部曲,再到近期的《敦克爾克大行動》和《天能》,完整爬梳幾十年來創作歷程當中的有趣靈感、回想與思辨。
像是寄宿學院的寢室經驗如何讓他聯想到《全面啟動》當中的集體做夢、《黑暗騎士:黎明昇起》如何受到《雙城記》的影響、一趟渡船之旅如何啟發了《敦克爾克大行動》的創作等等。每個篇章都充滿了有趣的豆知識、諾蘭自己的思路,以及作者自身的觀察與理論。如同一部諾蘭電影般,像拼圖一樣逐漸拼湊出完整的諾蘭面貌。
《1917》、《007:空降危機》導演山姆.曼德斯如此描述這本書:「《諾蘭變奏曲》就是我們夢寐以求的珍寶,是講述這位當代電影人的寶典。本書博學、繁複,有如迷宮,並開拓人們的眼界。世上最接近錯視藝術大師艾雪(Escher)作品的東西,就是諾蘭那顆不凡的腦袋。」
如果你和我一樣是諾蘭迷的話,推薦可以看看這本書,讓你更深入認識那個常常被說作品「疏離冷冽、缺乏情感」,卻又一再讓主角背對鏡頭、掩飾內心波濤洶湧悲壯之情的幕後癡情男子——克里斯多夫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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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魂上映 在 金成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樽頸】
有聽說過,香港有些明星曾經改動自己的出生年份,讓人在維基查閱時自己歲數比較年輕。日本人可能比較老實,尤其做動畫的宮崎駿,今年老老實實已經八十歲。好記得1984年(讀者提出該是1987年)在旺角凱聲戲院看《風之谷》,駕著粗黑框眼鏡和穿著綠色軍褸的周潤發也在同場觀看,但見到發哥的興奮沒有蓋過看宮崎駿電影的震撼,沒想到少年時看宮崎駿動畫既感觸良多也別開生面,恢宏而具批判性的世界觀,甚至會讓小朋友和成年人發人深省,會思量我們平日是怎樣對待別人,對待這世界。
然後知道打後大部分妙趣可人的奇幻少女,都是由這粗眉男子創造。但歲月總不饒人,宮崎駿的新作《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預計在今年上映,明顯是謝幕樂曲,事實上早在2013年的《風起了》,已經開始有強烈回顧前塵的意味。好難想像,上齣仍會蹦蹦跳的《崖上的波兒》是2008年作品,當年宮崎駿已經六十七歲。《波兒》票房大賣,但我再沒有強烈投入,估不到多年以後看宮崎駿記錄片,才知道吉卜力另一位靈魂人物鈴木敏夫有同樣的想法。的確《波兒》以後,宮老創造奇幻少女的活潑靈魂逐漸消散,但就是因為他沒有貪圖安逸,他仍在努力地消耗自己的精神魂魄。
他仍是每天早上十時回到公司,冲咖啡和跟同事打招呼,然後不斷通過繪畫和街上亂拍擷取靈感,他不斷開戲,就是為了不斷製造迫自己埋牆角的壓力。甚至在2011年日本東北太平洋近海發生強烈地震,波及吉卜力工作室附近一帶,民心非常惶恐,當所有員工一致同意休假時,唯獨宮崎駿一人極力反對,他認為只有繼續工作才能保衞生理常態驅除怯懦。即使有人提議他不妨再繪製如同龍貓般可愛設定,他卻無時無刻希望超越這個在顛峰狀態時創造的經典角色。可是在記錄片真實地看到,宮崎駿製作《波兒》時已經有點力不從心。他的電影沒習慣先寫劇本,反而是邊繪畫設定邊創作故事,卻很多時畫不出任何新奇畫面來,每天也感到體力在衰退狀態。
宮崎駿孩提時代有點像大雄,從小體質潺弱,唸書成績不算優異,運動會上跑步經常包尾,在同學面前感到極度自卑。更不幸是在六歲時他的母親患上不可醫治的脊椎結核病,本來好動壯健的婦人變得整天卧床,連簡單的翻身動作也做不到,教孩提時代的宮崎駿苦惱不已,更只能盡量隱藏對母親的倚賴,幸好他後來藉著繪畫拾回自信,可是世事從來難以兩全其美,宮老的動畫成功為世界帶來歡樂和反省,自己卻因此嚴重疏忽了家庭。
1967年出生的兒子宮崎吾朗長大後,在訪問指出作為宮崎馳兒子一直承受匪夷所思之壓力,又認為自己童年時父親幾乎不見蹤影,往往只能通過他的作品來理解父親,二人關係稱得上冷漠。那邊廂對於自己希望繼承父業,宮老亦三番四次率直得過份地認為他不是材料,更表明父子二人沒有需要同場演出。事實上宮崎駿處事作息態度如同苦行僧,除了迫使自己尋求突破,他更信奉頂尖兒創作者必須抵受長期的暴躁和孤獨,他甚至認為能夠保持長期焦躁狀態,是另一種方式的沸騰,才可以保持不斷創作的熱度。
宮崎駿早在1979年三十八歲,拍完《雷朋三世》票房未如理想,在創作上首度遇上樽頸,他事前張揚的《魔法公主》意念沒有人願意採用,這世上好像沒有人明白他,直至遇上動畫雜誌《Animage》編輯鈴木敏夫,在宮崎駿最意志消沉時扶了他一把,他的開創力未必比宮崎駿強,卻深深洞悉宮老的內心世界,更把他藏在骨髓內的橋段透徹理解並加以詮釋,之後鈴木敏夫更加入宮崎駿團隊,成立了吉卜力工作室,才有之後永垂不朽的《風之谷》、《天空之城》、《龍貓》、《幽靈公主》。同時間宮崎吾朗在得不到父親鼓勵下,也是鈴木敏夫一直在穿針引線,讓父子二人終於有機會携手合作,雖然某程度證明了宮崎駿對兒子的評價,殘忍的事實是宮崎駿的確太難被超越,或比肩。大概只有同時代的另一位動畫大師高畑勲,才有資格跟宮崎酸相提並論。
兩人一直是惺惺相惜的好朋友,年長以後雖然少見面,宮崎駿一直關注對方的作品和存在,只要知道彼此仍在活著仍在生產,對自己就可以保留,振奮作用,可是高畑勲於2018年離世,教宮崎駿悲慟不已。我們的人生難免會碰上足以讓人意志消沉甚至跌進谷底的樽頸位置,而樽頸往往不容易由個人力量突破。對宮崎駿來說,高畑勲是具激勵作用的對手;鈴木敏夫就像條靈敏的忠犬,嗅到老朋友體內的腐朽味道,或神智正藴釀著崩塌錯亂,就在轉角位置幾乎仆倒的檔兒,不慌不忙來挽扶宮老一把,剛剛足夠讓他從地獄返回人間。
#宮崎駿和鈴木敏夫在高畑勲的喪禮
#圖片來自cinematodayjp